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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 72 章節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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。”時熠坐在邊伯賢對面,他目光銳利地盯著這個年輕的男人,意有所指。

邊伯賢微微撩起眼皮,他面色蒼白,微微有些浮腫,神色極其疲倦,但他開口,聲音依然冷靜沈穩:“因為我的原因她們才被害,從人道上,我需要補償她們的家庭。”

“好,邊先生重情重義,在現在的人裏很少見了,”時熠感嘆一聲,話鋒又是一轉,“我們不如開門見山了說吧,這次路小姐和車先生遇害,您知道什麽嗎?車澈和路遇笑相互不認識,但他們都認識您,我相信這並非巧合。”

他盯著邊伯賢:“您知道我不知道而且只有您知道的事。”

邊伯賢垂下眼眸思索了片刻,擡眼,白皙的臉上露出歉意的表情:“抱歉,我已經告訴了警官所有我知道的事情。”

車在直見邊伯賢聲音沙啞得已經有些失聲的征兆,立刻站起,措辭強硬:“時警官,我們伯賢已經很多天沒有休息了,他也是受害者,請你們體諒他的心情,今天就到此結束,我要帶他回去休息了。”

時熠盯著邊伯賢漆黑的眼珠子,半晌,後仰,站起。

“如果您想起什麽,一定要告訴我。”他送車在直和邊伯賢出了門,忽而撐著門框,對邊伯賢道,“路小姐和林警官有些相像,這是邊先生喜歡她的理由嗎?”

這話聽著像是在諷刺邊伯賢移情別戀太快。

邊伯賢卻未生氣,他怔楞了一瞬,溫和地笑了,那笑容分明是藏著什麽秘密,像是知曉答案的旁觀者看著當局者在迷霧裏團團轉,笑而不語。

時熠聽到自己的心臟空了一瞬,仿佛要抓住什麽,而那東西從他的指尖滑過去了,讓他悵惘若失。

“時警官,”邊伯賢回頭看他,輕聲道,“我送過林警官一盆風信子。”

時熠挑眉:“我記得。”

“現在花期過了,”邊伯賢的目光越過時熠,望向走廊盡頭,他眼角微微彎露出些許笑紋,此時這笑才有真心實意,“可以剪了。”

時熠有剎那的怔楞,他忽而想起林森在打理那盆風信子時和他說的話:“風信子的花語有剪斷過往,迎來重生的意思,你知道為什麽嗎?”

他聳肩:“我可沒小林你這麽有文化。”

“將枯萎的花朵剪斷,風信子會迎來第二次開花,作者們因這種特性常常將它與重生的意象相關聯,其實非常恰當,”林森說,“有位作家說過,死並非作為生的對立面,而是作為生的一部分永存。”

他只是笑林森文縐縐:“得了,什麽死啊活啊的,擱這兒一堆死人呢,過來吧小文學家。”

林森搖頭,神色無奈。

她分明給了答案。

時熠猛地沖出門,向辦公室跑去。

他一無所知,但林森把答案留給他了,就像她一直以來做的那樣。

————

關於網絡連環教唆殺人犯案件的消息屬於最高機密,被封鎖得很好,並未外傳。

但事件從未平息,一案接一案,如今圈內該知道的人都知曉,凡是接近過邊伯賢的女人都接二連三地遭遇不幸,不止是女人,就連男人都難逃一死。

先是死了他的國外粉絲和一個編輯,他的兩個私生飯,他的站姐,他的兩個後輩,他的前助理,他的緋聞對象姜澀琪自殺現在還在住院,以及到了現在,死的人是他的高中同學——聽聞兩人正在處對象,還有他經紀人的弟弟——聽聞是個同性戀。

人們不知真相,但能嗅到危險的味道。

女藝人不敢再和他合作,要合作單曲的女歌手突然表示身體不適,寧肯違約也不肯和他的名字出現在同一首歌裏。

針對邊伯賢卷入的事件,公司高層接連幾天召開會議,車在直一邊要忙著辦車澈的喪事,一邊要處理邊伯賢的事務,忙得腳不沾地,但顯然肉/體上的疲累遠遠比不過精神上的摧殘,他慶幸而麻木地忙著,像個木偶,不讓自己的腦子停下來,不去想,不去思考。

白徹沒有放過任何人。

警方交給車在直的遺物包括一個手機還有一整本日記,是白徹也是車澈留下的,手機裏的錄音來自白徹,他用車澈的聲音告訴車在直,車澈喜歡的不是其他男人,就是作為車澈哥哥的車在直,車在直是車澈走到這一步的罪魁禍首。

日記裏的每一頁,都是愛上自己哥哥的絕望和痛苦,車澈就這麽度過每一天,而他一無所知。

車在直的世界一瞬被顛覆,而沈重的打擊接踵而來,自己的父母一直知道,邊伯賢也知道,只有他不知道,自己的弟弟成為同性戀,是因為自己。

他一直以來的所作所為,原來將自己的弟弟推入了深淵,他走在哪裏都能聽到有人指責他,他不該那麽溫柔地對待車澈,他不該讓車澈心存誤會,他是個不稱職的哥哥,他毀了車澈的人生。

車澈死了,車澈愛他,車澈殺了人。

過於混亂和矛盾的信息車在直無法承受,但他必須承受,所以他的大腦讓他把所有情緒化作怒氣遷移到邊伯賢身上,他沖到邊伯賢家打了邊伯賢一頓。

邊伯賢開門,他將毫無防備的邊伯賢一拳掀翻在地,前所未有地瘋狂怒吼、咆哮:“是你的同學殺了我的弟弟!他那麽喜歡你,那麽信任你……”

“為什麽,為什麽和你有關的一切都會變得不幸。”

“邊伯賢,我真的後悔認識你了。”

他紅著眼眶顫抖著,每一句他所說的話,他都知道,他不過是在將自己的罪行強加於無辜之人,他是個卑劣懦弱的逃避者。

但他沒有辦法,他沒有辦法。

邊伯賢擦掉嘴角的血跡,慢慢站起來,他的嘴角被打青了一片,然而他的眼神依然冷靜清明,他說:“哥,進來,小心被拍到。”

直到這時,邊伯賢沒有以憤怒對待他的無理取鬧,被他狠狠打了一拳,擔心的卻是他會被媒體拍到而出事。

車在直因為這句話而崩潰。

警方其實偏向於是車澈意圖殺死路遇笑,而路遇笑是正當防衛,他知道,該生氣的明明是邊伯賢,他看得出來,邊伯賢喜歡路遇笑。

邊伯賢喜歡的人被他的弟弟殺了,愛邊伯賢的許多人都被殺了,明明最難過的是邊伯賢,可他卻在這裏沖著邊伯賢宣洩怒火,他不過是仗著邊伯賢溫柔,如他知道,邊伯賢一向沈默地包容著許多非難。

只是車在直沒有想到,一直保護著邊伯賢的自己,有一天也會利用邊伯賢的溫柔,肆無忌憚地逼迫他,傷害他,像是他最鄙夷的人一樣。

車在直失蹤了數天。

他是在一家酒館被金美朱找到的,她勸他回去,而他說都是邊伯賢的錯,金美朱很生氣地打了他一巴掌,他也是第一次看到金美朱生氣,明明是她打了他,她卻哭得稀裏嘩啦。

“你怎麽可以留著他一個人嚶,你知道像他這樣的人本來就那麽孤獨了,你還要這樣離開他,伯賢前輩做錯了什麽!?車經紀人你就是個壞蛋嚶,就算是伯賢前輩做錯了你不也該站在他身邊嗎,你不是他的經紀人嗎?!”

這話耳熟,那晚路遇笑讓他陪著邊伯賢時,稱呼他時刻意咬重字音,喊他“車經紀人”。

金美朱捏著拳頭“砰砰砰”地錘吧臺,把眼睛哭腫了:“車經紀人你個笨蛋!在安言最需要我的時候我沒有陪在安言旁邊,我這輩子最後悔了嚶,你是跟我一樣傻嗎?”

醉了酒的車在直什麽都聽不進去,只是突然覺得很有道理,自己怎麽能和金美朱一樣傻呢,所以他立刻回去了,而邊伯賢看到他,對他說的第一句話是:“哥,你還好嗎?”

車在直什麽也沒聽清,只看到邊伯賢嘴角的淤青,一瞬怒火沖上發梢,他媽誰幹的!居然打一個藝人的臉,這不是要毀了他嗎?!

然後他在怒火中醒了酒,忽然想起,是他幹的。

那一瞬,他只想抽死自己。

“伯賢,你說,”車在直不知說什麽好,他的聲音有些顫抖,不敢在邊伯賢面前提那個名字,可他又不得不去確認,“車澈他真的殺人了嗎?”

邊伯賢伸手抱住了他,聲音如他的擁抱一樣有令人安心的力量:“哥,相信車澈,他一直是個好孩子。”

他可能殺了你喜歡的人。

車在直不敢說,他知道,邊伯賢一定連這一點都體諒他。

之後,邊伯賢要去醫院探望姜澀琪,本是不應該允許的事,出於愧疚的心理,車在直默許了,不僅默許了,還開著車親自帶邊伯賢去醫院。

車在直和姜澀琪的經紀人在門邊守著,像是兩尊大佛。

“放心啦,我挺好的,謝謝前輩關心,”躺在病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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